柳织织出去逛了一阵,觉得确实没逛头,便只能又回到唐离身边,她踏上短梯,转身也看向映世镜。
见到里头的人,她诧异:“薛雁南?”
唐离侧头看向她。
柳织织本怀着份好奇,继续借着映世镜感受这种由天上监控凡间人的感觉,觉得这样还真是颇为新鲜。
忽然察觉到唐离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她才转头瞧向他。
对视了会,她问他:“干什么?”
与他认识这么久,纠缠这么久,她哪能不知道他不对劲。
而且他似乎在不高兴?
为什么?
唐离又默了会,才道:“里面不只有薛雁南。”
柳织织闻言稍怔,她没瞎,当然知道里面不只有薛雁南,她已看见薛雁南后面还跟着谢遇和吴意啊!
她又问:“所以呢?”
唐离反问:“你只能看得见他?”
柳织织一时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她瞎了?
不对!
有醋味!
她便想了想,莫不是他觉得,她只能看得到薛雁南,所以对她来说,薛雁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思及此,她便故意道:“怎么了?”
她也在不爽着呢!
唐离看着她的眼,墨眸没眨过:“你对他可有感觉?”
他的目光有点扎人。
柳织织倒是半点不觉得紧张,既然他有醋意,那她就再刺激刺激他,看他还跟不跟她玩冷漠的一套。
她不喜欢他如今的表现,似乎不够在意她。
她微微垂眸,不让他再看到她的眼睛,故作思索后,才道:“我对他的感觉,好像有点复杂吧!”
唐离的瞳孔微缩了下:“复杂?”
柳织织没去看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气氛越发变了。
他说这二字时,明显用力了些。
柳织织转身,缓缓朝屋里走:“就是复杂啊,其实想想,我与他的纠葛也蛮深的,他伤过我,也被我伤过,更一次次地护过我,他后来的深情,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大概他在我心里,也有位置吧!”
她没发现,身后的映世镜忽然消失。
“他……”
她正欲继续说话,未想整个人忽然被按在旁边的躺椅上。
她诧异地看着上方的唐离。
唐离的双手撑在她两侧,身子并没有覆上来,但他高大的身躯足够形成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将她包裹。
他紧盯她的眼:“你说过对他没感觉。”
他的语中似含着质问。
唐离的任何坏到极致的样子,柳织织都见识过,现在的他看起来,她还真产生不了任何压力。
他无法淡定,她便暗觉高兴。
她道:“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喜欢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
唐离始终瞧着她的眼,她平静地迎视着他。
两人忽然陷入静默。
像是进入一场拉锯战,他想看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她想尽力掩藏自己内心的想法,极力刺激他。
她正欲出声:“我……”
她话未出口,矜持许久的他,低头覆上她的唇。
唐离唇下的力道本是极其轻柔, 像是一种试探,怀着份小心翼翼,好似头次行此事。但就像他所说的,人间的那些经历都是他的真实经历, 渐渐地, 他便轻车熟路起来, 碾转汲取, 越来越原形毕露, 一如既往地霸道, 一如既往地想将她吞噬入腹似的。
唐离……
柳织织在心中呢喃。
她不由抬手环住他的脖子, 感受着这份熟悉。
无心与有心的区别, 终究是极大的, 她能感觉到心口那难以压制的动容, 牵引着整个人都跟着沉溺。
两人环着彼此,头次两情相悦地亲昵。
直到都觉得有些刹不住时, 唐离才终于放开她,与她鼻尖相抵。
两人喘着气, 气息扑打着彼此。
他们如玉似脂的脸上, 都泛着薄红。
缓了阵后,唐离的拇指轻搓起柳织织的眉眼,他以低哑磁性的声音幽幽地说道:“不要气我,好不好?”
他活了那么久,哪能看不出这些。
但明知她是气话,他仍是难以压制自己。
薛雁南与她的纠葛,确实不浅。
可他容不下其他人在她那里留下半丝印记。
柳织织知道自己被看穿,便收起环住他脖颈的手,冷冷淡淡地说道:“谁说我在气你?少自以为是。”
还真是个老家伙, 心思挺通透。
唐离不由再啄了啄她粉润的小嘴,仍靠着她的鼻尖,叹息着解释:“之于我来说,人间的经历或许短暂,或许像梦,但并非真是梦,不仅不是梦,还是我最重要的经历。”
柳织织问他:“哪里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