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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2 / 3)

点眷恋之情吗?”

素女被说中心事,苦涩地摇摇头,回道:“我是否眷恋他倒是其次,只是陛下未必能容忍我。我逼陛下做了他不喜欢的事情。陛下并没有责罚我。只是因为他尚且对我还有耐心。等某一日他失去这样的宽容,惩罚总是会来到的。”

长秋心知她不愿提及个中细节,只好劝道:“你既有知错之心,及时转圜,陛下是圣明君主,不会为难你的。”

素女道:“可是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办法退让。”

长秋叹了口气:“陛下有他的主意,我们做臣下的何必让主君为难?说句心里话,圣贤书上都是些大道理,你我只是女子,何必学那些士大夫苦谏。”

素女抬起一双迷惘的眼睛,泫然欲泣:“因为,如若我不劝他,我便不知道自己算作什么……”

她两眼空空地望向神龛上的道像,道君仍旧眯着眼睛在微笑,无忧无虑、慈悲旷达,可是,那神像全然没有把目光落到她身上,就像完全不在乎世人的情爱、惆怅、迷惘、烦闷。

长秋叹:“这可是你庸人自扰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倘若你知道从前选太子妃的事,恐怕还要惊讶自己的命数呢。”

素女手上绞紧了帕子问:“太子妃,是陛下做太子时的妻子?她在宫里吗?”

长秋摇头:“先前定下的太子妃,还未册立就薨了。本来,是先前孝文太后的侄孙女。”

“那后来呢?”

长秋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后来也不是没有选太子妃,只是选到一半,先帝崩逝,原先冯氏有一位才女呼声甚高,当时甚至有相士说冯氏女相貌贵不可言。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她族人在孝文太后丧礼上失仪,最终也没能选成。拖到如今,中宫竟然依旧虚位。”

素女沉默良久,才叹道:“宫里的事情真是复杂。那位冯氏女,她可如何是好呢?”

长秋眼神意味深长:“那位冯氏女,如今是禹王后。”

素女心里一惊,怅然道:“原来如此。”

素女记忆里的那个春日,她坐在狭窄的肩辇中。帘子被掀开,天光刺入她眸子里,明明灭灭中,露出王后耳边明月般的宝珰,头上光华流转的玳瑁,髻边亮若朝霞的金爵钗。

素女几乎一刹那感到自惭,徐徐地,光影里绽出王后的脸,一双明亮、幽静的眸子在打量她。

王后看着素女,像在读一本晦涩的书简,端详许久,才挪开眼睛:“新进来的女子,不识礼数,先不必向大王禀报,留在我房中学规矩罢。”

禹王后的房中明明有许多大儒的经传,如今都落了灰。案上一排竹简,工整地用隶字写了原道训上的内容“约而能张,幽而能明,弱而能强”。

素女脱口而出下句:“柔而能刚……”

便听见王后从身后徐徐走来,面色带着些许惆怅:“你就是大王搜集来的女道士罢。”

王后的眸光落在她脸上:“确乎是个美人。”她慵懒地摆手道,“既然诚心修道多年,就去给陛下教习房中术罢。天下兴亡,你不是也有责任么?”

此时此刻,冯珏的车马停在禹王府前。

禹王的封国府邸修得壮丽,据说,仿的是太后所在的锦章宫形制,聊以慰藉禹王的孝笃之心。冯珏立在府邸前时,的确恍惚地生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而,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冯珏回来得突然,不愿意大张旗鼓,只叫人开了一道小门。

禹王府中榴花开得繁盛欲燃,庭院深深,靠着台阶打瞌睡的小厮,被她惊醒,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向她行礼。

冯珏没理会他,径直走上台阶,在门口顿足。

只听见里头两个家妓在调笑。

一个说,大王生得好白净,我还以为他擦了粉呢。

另一个说,是不是?我头回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一个说,还是个识情知趣的少爷哩。

两边吃吃地笑。

另一个说,怎么小蛮还在里头叫,弄得这么久。咱们也进去给他们助助兴!

一个说,你休闹了,小蛮刁钻,准要骂你的。到时候扯头发打成一片,可不好看。

另一个说,怕什么,小蛮私下讲话可放肆了,我告大王去。

一个问,她说什么?

另一个答,她说——那家妓学小蛮的腔调——听说大王和皇帝是同母兄弟,生得相像,睡了大王,浑似睡了宫里的皇帝一样呢!

这一语出,里头笑倒一片,燕语莺啼,哄哄得笑闹作一片。

冯珏猝然推开门,里头顿时肃静。家妓们看清王后的脸,面无血色,轰然地跪倒在地,一声儿也不敢轻易出。

冯珏的面色泠然道:“出去!”

门侧跑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美人,一边两手惶急地系着香罗带,冲她唤了声“王后安”,挡着脸匆匆地逃走了。

禹王听见了外头的动静,披了衣裳出来。他喝了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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