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恨在心,对付不了太后,对付咱们淮家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时候,淮南侯认同点头。
“我同楚王多次打交道,他平时看着豪爽,可手段极狠。”
父子二人一个一个猜过去。就差将京城的皇亲贵胄及勋贵世家翻个底朝天。
最后。
淮褚压低声线:“皇上呢?”
他望着淮南侯,有条有理道:“淮适做的事,父亲知,儿子也知,他多次挑衅殿下不说。甚至对太子妃……,设宴那日,大言不惭更是想让一国之储将妻子割爱成全他。如此大逆不道,便是砍了脑袋,害的父亲被绞了官职也不为过。”
“皇上最看重殿下,此事还能轻拿轻放不成?”
淮南侯眸色一沉。
如果是皇上做的,那明显是警告和威胁了。
淮褚见他变了脸色,又低声安抚:“父亲放宽心,儿子也只是猜测。既然谁都有可能,没准是殿下所为。”
淮南侯头一次否认。
“周璟?怎么可能?”
是,周璟在淮家大发雷霆,淮适就是他下令押去宗人府的。可在所有人眼里,殿下不过是怒发冲冠为红颜。
是个男人也忍不了啊!
何况,他有个兄弟在宗人府当值,淮南侯早就托他照顾好淮适了。
那人说了周璟也没有特地让人‘好好照料’淮适。一切都得按着规矩和律法来。
你当周璟这么多年的仁厚是世人为了恭维才封吗?
殿下妇人之仁的很。
这时候个的淮南侯哪里知道,他嘴里的好兄弟,其实是周璟底下的人。
而淮适早就被折腾的奄奄一息,只吊着一条命了。
但是好兄弟每次都告诉他:你放心,淮二公子能吃能喝好着呢!
“谁都有可能,绝不可能是他。”
淮南侯特别笃定:“一个快要死了人,还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只怕每日恨不得多念几句经文求着佛祖让他多活一日。”
嗯。
谈了一晚上,谁都有可能,然后排除了真凶。
孤的太子妃,倒是过于聪明了
澄园药房灯火通明。
药浴泡了足足一个时辰,周璟疼的晕厥过去,呼吸轻微。
期间蒙时探了脉。
周璟的手腕冷白,可手腕上经脉暴起,脉络是黑色的,由上蔓延。
黑色的毒只在停留在小臂的位置,就中断了。
慕梓寒去看男人的另一只手臂。也是如此。
慕衍手腕上也有,可慕衍却不知她早已知情,每次都遮的严严实实的,生怕让她瞧见了。
她知道周璟也中了断鼎。可从没在他身上看见过,便以为,便以为周璟中的没想象中的那般严重。
慕梓寒没法瞧见自己如今是什么神情,可心里五味杂陈,她嗓音格外冷静。
“夫君断了每日吃的药丸。可有抑制毒素的作用。”
蒙时像是怕惊扰周璟,低声道:“没有。”
慕梓寒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问。和蒙时一同把人从浴桶里扶出来去小榻躺下。
他浑身湿透,雪白的里衣早吸满了药汁。
屋内燃着足够旺的炭火,倒不怕冷,慕梓寒将他的衣服脱了,小姑娘做事很认真又怕周璟睡着不舒服,心无杂念的将周璟衣服脱了,用干净的棉布擦干药渍。再重新换了一床被褥。
在她做这些时,蒙时取出针灸包,将一根根针,用酒泡过,最后在火上烤。
等做好这些,他一转身,就看见周璟被安顿的极好。
啧!娶了妻到底不一样!
蒙时无比庆幸,在这里的是慕梓寒。小姑娘明明有很多想问的,可她知道轻重缓急。
殿下很多事都瞒着喜公公,实在是喜公公的嘴不严,没准转头就和皇后说了,自然不方便让他进来。
至于寂七么!
杀人放火的事他在行,可让他照顾人,哪有慕梓寒精细。
啧!
整个澄园,只有他和慕妹妹才堪当大任!
这么想着,他去看慕梓寒,女子脸色除了担忧,再无其它。
不是吧!周璟的身体,都没让你有半点杂念吗!
蒙时甩开一脑子黄料。
“中了此毒的人,会损伤五脏六腑,毒从脚腕为,由下往上蔓延,大腿,腰部,胸部,手腕。最后齐齐冲向心脏的位置,什么时候到了,命也就没了。”
慕梓寒都不太敢看。
她屏住呼吸,亲眼目睹蒙时将又长又细的针一根又一根避开战场留下的伤疤从心脏的位置落下去。
她没再出声,生怕影响蒙时一不小心下错了位置。
就见那密密麻麻的针从胸部,腰部,大腿,一直往下,最后落在了脚腕。
足有上百根。
可晕过去的周璟却没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