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下)

「……是的，妾身有话要和妳谈。」乔儿的表情充满决意。

看到乔儿充满决意的表情，寒倩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虽然她早就隐隐约约察觉到这次来找自己的人是乔儿，但是她却是完全猜不到乔儿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此刻看到乔儿的表情，寒倩心中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在那充满决心的表情之下，寒倩却是能够敏锐地感觉到隐藏在之中的犹豫、软弱、害怕……

以寒倩对乔儿的认识，这些情绪并不应该出现在乔儿的脸上，能够让乔儿透露出如此模样，接下来的事情对于乔儿来说肯定关系重大。

沉默半晌，寒倩首先出声道：「……什么事情？」

听闻，乔儿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微微歪着头，拉长语气道：「恩…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才好……」

一句话说完之后，乔儿却又是沉默不说话了。

她现在依旧还在害怕，害怕自己说出一切之后会改变她和寒倩之间的关系，害怕失去如今拥有的一切，并不是她不相信寒倩，她虽然相信寒倩，但是在她的心中深处却总是有一个声音不断在提醒自己，一旦将一切坦白，那么将会失去一切。

一道温热的液体从脸蛋滑落，乔儿察觉，连忙将眼泪拭干，然而眼泪却是不听使唤地不断流出来。

「咦…好奇怪…妾身…妾身没想过要哭的……」乔儿不断揉着双眸，但是泪水却怎么样也停不下来。

害怕、好害怕，一想到自己可能失去一切，一想到寒倩有可能讨厌自己，乔儿的脑袋立刻陷入了一片空白，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的她不是万妖大陆上那个足以让亿万人感到畏惧的尊级强者，仅仅是一个叫做薰乔的女子，一个害怕失去羁绊的女子。

冰冷，心中无尽的冰冷袭来，此刻的乔儿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心中不断骂着自己，骂自己没用，骂自己虚伪，嘴巴上说着相信寒倩，但心中终归还存在着恐惧。

突然，在深入灵魂的冰冷之中，乔儿感觉到了一阵温暖，察觉到这一变故，乔儿抬起了头，发现在不知不觉之中，寒倩已经抱住自己。

「薰乔……」张开双臂温柔地将乔儿抱住，寒倩一边摸着乔儿的头，一边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瞬间，乔儿的眼泪再次溃堤，泪水不受控制地不断从脸颊滑落。

「妾…妾身不值得妳这样……妾身是个坏女人…为了自己的仇恨…让臭流氓身陷危险处境……」乔儿哽咽着，身体完全靠在寒倩的身上。

听闻乔儿所说，寒倩轻轻地抱着乔儿，理所当然说道：「没什么，这是师傅的义务，能够娶漂亮的乔儿当妻子，这一点事情是应该的。」

乔儿在寒倩的怀里摇了摇头，继续接着道：「不…不止是这样…妳不知道…妾身的复仇对象是自己的父亲……妾身是个连弑父都能够毫不犹豫的女人…这样的妾身不值得妳的温柔…而且妾身平时总是霸占着臭流氓…妳…妳会讨厌妾身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闻乔儿所说的话，寒倩的脸色一直没有改变，依旧是轻轻抱着乔儿，低喃道：「薰乔我不会讨厌妳。」冰冷的语气之中，有着少见的温柔。

乔儿还欲说些什么，然而寒倩却是抢先一步，缓缓地说道：「我的双亲在我十岁那年就死去了，杀死他们的人就是我。」

说到杀死自己的双亲，寒倩的语气依旧冰冷，没有任何起伏，好似现在说的是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乔儿吸了一口冷气，寒倩预料之外的发言让她彻底震惊了。

察觉到乔儿的情绪变化，寒倩将乔儿从怀中推开一点距离，盯着她的双眸缓缓道：「讨厌我了？」

「怎、怎么可能！」乔儿连忙摇摇头，虽然说这件事情的确让她很震惊，但是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而讨厌寒倩。

看到乔儿的反应，寒倩摇摇头，接着说道：「继续听我说，和妳不同，我对父母没有任何仇恨，但是我在杀死双亲的时候，甚至没有过一点犹豫。」

乔儿语气有些震惊，喃喃道：「为…为什么？」

寒倩面色依旧冰冷，语气有些自嘲，追忆道：「其实我连自己双亲的模样都不知道。」

「那时候的我不断重复着杀人的动作。」

「不止是人，还有魔兽、家畜、宠物……」

「一旦有生命进入房间我就会杀死他。」

「一个、两个、三个……渐渐，我不再数自己杀了多少生命，数也数不清了。」

「在十一岁的那年，我被人告知，原来在被我杀死的那些生命之中，其中……就有着我的双亲。」

「但是，即便知道自己亲手杀死了双亲，我心中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父母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理解。」

「从来没有和父母相处过的我完全不明白，杀死他们和杀死其他不相关的生命又有什么差别？」

说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