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晃去。那时而裸出的玉肩,那偶而闪现的酥胸,使他心旌摇荡意马心猿。
红拂脸若春花,鬓边流下香汗如朝露,更增妖娆。广袖长舒,娓娓低唱:
寂寞广寒宫,嫦娥怎奈清冷。
桂树难禁西风,愁云笼,香泪盈。
玉兔亦多情,长夜逝红日升腾。
愿人间歌舞升平,有情人鸾凤和鸣。
顿开金锁,鸟出樊笼。
杨素听出了弦外之音:“你且住。”
红拂停止歌舞,娇喘微微:“老爷有何吩咐?”
“你歌中分明有怨言,把我这杨府比做樊笼。”
“老爷多虑了,妾身只是信口唱来。”
杨素还要深究,杨约进来了。杨素见杨约满面愁云,问道:“贤弟为何闷闷不乐?”
“兄长还有闲情逸致欣赏歌舞,已经大祸临头了。”
杨素全身一震:“祸从何来?”
“晋王已经失宠。”
杨素不以为然:“这是他咎由自取。”
“兄长,晋王外任离京,太子地位稳固,继位有望了。”
“如果这样,也是天意。”
“唉呀兄长,你曾全力支持晋王,太子早已记恨在心,耿耿于怀,他一旦登基,我们全家一百多口还能活命吗!”
杨素始觉事态严重:“贤弟说的也是,但晋王已开罪娘娘,我们又如之奈何?”
“事情尚可挽回,圣旨未下,只要兄长进宫向娘娘晓以利害,就可化险为夷。”
杨素为难:“娘娘的脾气是说到做到,只怕难以让她改变主意。”
“兄长不妨一试嘛,您的话娘娘会认真考虑的。”
“贤弟有所不知,近来你侄儿玄感常对我说,晋王为人奸狡,扶他继位于江山不利。”杨素说出担心,“我在想,万岁百年之后,这帝位天意究竟属谁?”
“帝位难道还会旁落吗?”
杨素已有主意:“久闻李靖善卜,他正在府中刚为母亲禳灾祈福做完功德,何不请他算上一卦,以明未来。”
杨约表示赞同:“也好。”
一旁的红拂听了,眼中闪射出异样的光彩。
一刻钟后,仙风道骨飘逸潇洒的李靖翩翩步入。红拂的眼波立刻流向他伟岸的身驱。啊!真是与众不同,超凡脱俗风流倜傥。
杨素在座位上伸手礼让:“道长请坐。”
李靖稽首后落座:“大人夤夜传唤,必有见教。”
“烦请道长卜上一卦。”
李靖沉吟一下:“但不知为何人卜?为何事卜?”
杨约代答:“是这样,如今南陈平定,天下一统,万岁年事渐高,不知日后谁能承继大统?欲请道长指点迷津。”
“现有太子在朝,何须动问。”
“道长是明白人,想必也知道万岁与娘娘对东宫诸多不满。而晋王则深得娘娘欢心,不知晋王可能取而代之?”
李靖答:“皇家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万岁曾有易储之意。但圣上耳软,不是又有意让晋王留守建康吗?”
“一些不差。”杨素对李靖抱很大希望,“道长先天八卦人称神算,就请预卜一下,太子与晋王日后何人能为大隋之主?”
“大人吩咐,敢不从命。”李靖焚香祷告屏气凝神摇动金钱,演化文王八卦。少时卦成,但他不开金口若有所思。
“卦象如何?”杨素见李靖迟迟不语,开口追问。
“这卦却是奇怪!”李靖仍处在迷茫中,“贫道平生第一次摇出这种卦象,倒是有些吉凶难卜了。”
“请道长明示。”杨素越发急于知道内情。
“若如实而论,太子前程不妙,凶险丛生,但卦象又显示出眼前风云得意。晋王则当前运交华盖,时运不济。然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更有紫微气回环,这是帝王之象啊。”
杨约插话:“兄长如何,还是晋王继位吧。”
“可是卦象又转大凶。”李靖忙又告知,“又有黑煞气侵入,紫微气渐渐不敌,直至全被黑煞气吞没。若按卦象推断,难说。”
杨素急于知道下文:“道长,还请拨云见日。”
“天机玄奥,难以预测。”李靖不肯直言因果,“总之,卦象很凶。”
红拂不知何时倒来一盏香茶,手捧托盘飘然而至李靖面前:“道长算这许久,想已口干舌燥,请用香茶。”
李靖确已口渴,取茶之际恰与红拂纤手相挨,不觉抬眼一瞄,又恰与红拂目光相遇。二人近在咫尺,红拂艳若桃花初绽,李靖未免动情。稍一不慎,碰掉杯盖,无名指也被热茶溅烫一下,不觉唏嘘一声。
红拂不由自主抽出所带香罗帕,就为李靖擦拭手指:“都是奴婢过失,道长痛否?”看红拂的样子,是着实心痛。
李靖急抽出手:“不妨事,不妨事。”忍不住又看红拂两眼,目光中流露出绵绵情意。
这一切都被杨素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