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孙掌柜本就身受重伤,如今反抗不了这个瘦弱的女人,几乎被掐得两眼发白。
孙掌柜用力一推,将孙娘子掀倒在地,喘着粗气站了起来,骂道:“疯子!”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孙家!为了云麓村!”孙掌柜大喊着冲上前,面容狰狞地掐住孙娘子,“你不也花了我的钱么,那钱花得痛快么?那是你儿子换来的钱!我们是一样的……对,是一样的!别以为你有多清高!”
孙娘子本就瘦弱不堪,力气不敌膘肥体壮的孙掌柜,此刻被压趴在地,发出野兽般的沉重喘息。
“本念着夫妻情分想留你一命,没想到你如此不领情,那也别怪我……”
孙掌柜近乎癫狂地说着,手中力度不断增加,突然间胸口一痛,他难以置信地朝下看去,却发现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染红了地面的雪。
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插在他胸膛,只露出一截刀柄。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孙掌柜疼得大叫一声,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气息奄奄。
“嗬……嗬……”孙娘子本就油尽灯枯,这一刀费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自知命不久矣,但此刻只觉得痛快至极。
“娘给你报仇,你要好好活下去……”孙娘子颤抖地掏出一块玉佩,放在脸边贴了贴,笑着合了眼。
没大没小
邪修意外暴毙后,江倚年立刻让秦乐游去寻聂问寒,他们确认不了死因,只能找医修来看看。
聂问寒刚刚赶来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不过分开两日,居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师徒二人身边还真是风波不断。
她来时身边还带了一个人,经她介绍后,江倚年得知这是聂问寒在绿萝谷的师兄聂寻。
聂寻身材高大,面相宽厚而淳朴,一身药师打扮。
“我之前说过的村中熟人便是我师兄,他前阵子外出历练,在云麓村开了一家药铺。”聂问寒点点头。
几人打过招呼后进入正题。
“奇怪,他死得蹊跷,像是突然间被抽了魂魄,直接断气。”聂问寒蹲下身,疑惑地看向身边那人,询问道:“师兄,你觉得呢?”
“也许是法术所致。”聂寻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如同春风拂面,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法术?”江倚年沉吟片刻,脑海中回想起曾经听闻过的魔族秘术。
魔族确实掌握着一些极为强大的禁术,这些法术多用于控制间谍和死士。一旦这些被控制者泄露了机密,禁术就会无情地夺走他们的性命。
可邪修看起来并不知情,此人阴险狡诈,比起说出真相,肯定会为了活命而编造谎言,没必要说真话。
“他死前可有留下什么话?”聂问寒问。
“解封上古邪……”
江倚年有些烦躁的扶住额头,邪什么?邪神?邪兽?邪恶?
反正都是要死,就不能等说完了再死吗!
总感觉会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之后再翻几本书查查吧。
秦乐游见他烦恼,俯身摸了摸邪修的腰间,掏出一枚乾坤袋,看向江倚年道:“师尊,随身物品中可能会有线索。”
江倚年点点头:“查。”
邪修的乾坤袋中东西不多,基本都是一些法器和丹药,秦乐游查看一圈,对着江倚年摇摇头,没有什么能印证身份的东西。
倒是那乾坤袋一打开时有股奇异的香味,那是一种江倚年说不上来的浓烈气味,冲得他直皱眉。
几人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将邪修尸身带走,来日再议。
离开的路上,他们遇到两具被雪遮掩的尸体,岚霜认出那是孙掌柜和孙娘子。
他在孙娘子面前蹲下身,不太熟练地用灵力融化冰雪后,众人看见孙娘子手中正握着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
那是一枚手工雕制的玉佩,玉佩被长年累月的抚摸过,打磨地光滑而明亮,翻过玉佩,背面写着“孙明”二字。
岚霜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他对自己的生母几乎没有感情,二人也只见过寥寥数面,却又能感受到自己和她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论从中有多少误会和谎言,血脉相连的另一端,还有一个人真心待他,思念着他。
斯人已逝,所有纠葛都随风雪散去。
“……岚霜。”暮伶上前一步,站在岚霜身后。
岚霜沉默半晌,回过头对着暮伶笑笑,他将那枚玉佩递给暮伶,释然道:“孙明死在了十八年前的那个雪夜,岚霜却幸运地活了过来,暮伶,谢谢你。”
“嗯。”暮伶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他轻轻将岚霜从雪地里拉起,将玉佩系在岚霜的腰间,低声道:“竹庐旁边风景不错,可以将她安葬在那里。”
“都听你的。”岚霜牢牢握住暮伶的手,将暮伶手腕处的袖口翻开,轻轻抚摸那处血契的红印。
随后,岚霜将那枚准备已久的银镯套在暮伶手腕上,用温柔而炙热的眼神看向暮伶,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