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随身携带的那条被褥上,恰好有一处纹着孙家家纹。”
暮伶轻轻推开岚霜的手,他将布料拿出,如同展示般在岚霜面前摊开,沉声道:“我调查过孙家的事情,十八年前,他们家曾丢失过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而那个孩子,就是你。”
暮伶原以为岚霜会有所触动,却没料到他只是呆呆望着自己,眼神淡然而空洞,似乎对自己的身世没有什么想法。
他不知道暮伶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他只是想来把自己亲手打造的礼物戴在暮伶手腕上。
只要能和眼前这个人生活在一起,亲生父母是谁,他并不在乎啊。
礼物,对,他是来给暮伶送生辰礼物的。
紧接着,岚霜笑了起来,他将布料从暮伶手中轻轻抽走,又放回了那个木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说道:“不说这个,对了,暮伶,我刚才……”
“你想不想下山?”暮伶直接打断道。
还得长嘴
“我的家人只有你。”岚霜的面色终于阴沉下来,他紧紧握住暮伶的手腕,一字一顿道。
“可……”
“没有可是,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是你救了我的命,是你替我找山神大人求来了名字,你如今厌倦与我一起的生活了吗,所以……才要告诉我真相将我赶走?”岚霜的话语几乎破碎,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眼底薄薄的悲凉慢慢浮现出来。
“你……不想再跟我一起生活了吗。”
暮伶从来没见过岚霜这副样子,也顾不上手腕上的疼痛,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岚霜苦笑一声,眼眸中爬上一丝痛苦与挣扎的神色,他缓缓松开暮伶的手腕,起身打算离开。
暮伶此刻却慌了,他不明白心中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只觉得若是让岚霜就这么离开,他就真的会永远不再回来。
他并不是想赶走他,他只是想征求他的意见,他觉得岚霜有得知自己身份的权利,却没想到这件事会这样伤害到他。
“等等!”暮伶起身拽住岚霜,岚霜只是怔怔停留在原地,不愿回头看向暮伶。
岚霜回头,他的眼中有些湿润,却又强行含住眼泪,眼神被一层水雾覆盖。
暮伶虽然喊岚霜停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垂下目光,松开了手。
岚霜就这么离开了竹庐。
江倚年在这时突然凉凉的开口道:“人若是不长嘴,就会产生误会。”
江倚年估计就是他们就是因为这样吵了一架,所以岚霜才会和暮伶分开,下山跑去云麓村,又被黑心肠的亲爹抓走办冥婚。
“师尊怎么看?”
“一个想留下又不敢说,一个想让对方留下又不敢说。”江倚年皱皱眉道:“不解释,对方永远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任何一种感情能靠猜来解决问题。”
秦乐游瞳孔骤然一缩,他一直以为师尊对情感之事淡薄,所以才能喜欢自己却不表现出来,原来师尊并不是淡薄,而是早就看透罢了。
师尊也是深思熟虑……才隐瞒了对自己的感情吗。
秦乐游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张口想再说些什么。
这时候,跑出竹庐的岚霜突然又折返了回来。
“师尊,岚霜回来了。”
“嗯?”江倚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视野里又出现了那名佩戴蓝色耳钉的少年。
岚霜冲进竹庐,他喘着粗气站在暮伶面前,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暮伶,不顾一切喊道:
“暮伶!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是对家人的那种喜欢,也是对爱人的那种喜欢!我就是喜欢你了,你别想把我甩掉,反正我没你活得久,我能活多久,我就要喜欢你多久!”
这下别说是暮伶,就连江倚年也瞳孔地震了。
岚霜说完就立刻凑上前来,他握住暮伶的手,用火热的视线强迫暮伶正视自己。
暮伶浑身血液都快倒流,被岚霜握住的那只手滚烫得吓人,他快速抽回那只手,颤声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
岚霜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暮伶要赶走自己,那他也不需要再想什么寿命和时间的事情,他只需要告诉暮伶自己的心意。
“你不用回答我,我有办法确认!”岚霜欺身上前,将暮伶压在桌边,小小的桌面发出吱呀作响,暮伶只觉得一阵炙热无比的气息靠近自己的脖颈,紧接着,一阵疼痛感快速传来,竟是岚霜咬了他一口。
“你……!”暮伶又急又气,下意识一挥手,用灵力把岚霜推开。
这一下伤害极大,岚霜被推得跌坐在地,嘴里漫出一股血腥味,他愣了片刻,茫然望向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没有效果。”
墨飞不是说过,人族和妖族之间若是相互信任,只要喝了血液就能建立血契吗?
岚霜心头涌起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