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摇了摇头,甩去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不详想法,不情不愿地道:“好罢,阿兄你一路平安,我会抽空去拜访徐娘子和程郎君的。”
周启淡淡一笑,便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就慢慢地往城门口驶去。
周显一直站在大门处,看着自家长兄的马车慢慢远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再次一点一点蹙起。
我是来杀你的(二更)
跟在他身旁的羊角见状,忍不住歪了歪头问:“郎君,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还在担心当家?”
周显的视线却依然凝固在长兄的马车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阿兄这回怎么带上了马石明那小子?阿兄不是惯常把他留在西京这边吗?”
马石明是自小跟在周启身边的小厮,长大后,便和几个同样从小跟着周启的小厮一起,成了在周启身边侍奉的人。
但周启外出不喜欢讲排场,通常只带着他的长随周景义,那几个小厮便被他安置在了几个他常去的宅邸,西京和安平县那边都各有几个长期待在那里的小厮,马石明便是被他安置在西京的那个。
是以,周显察觉到阿兄这回竟是带着马石明一起离去的时候,才觉得奇怪。
羊角微愣,仿佛这时候才察觉到这一点,想了想道:“许是当家对他另有安排?小人不是想背地里说人坏话,这马石明平日里做事不机伶,时常粗手粗脚的,伺候当家的时候,不是摔坏东西便是做错事,上回他竟是差点把其他管事寄给当家的信件当废纸扔了,幸好同样在当家身旁伺候的荀滔及时把那些信件捡了回来。”
荀滔和马石明一样,都是周启放在西京这边的小厮。
羊角撇了撇嘴,继续道:“马石明也就是仗着自己从小跟在当家身边,才能一直在当家身旁伺候,但小人看着,当家近来明显是越来越偏重荀滔了,给马石明干的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在小人看来,西京这边有荀滔一个人伺候当家就够了。
当家也许是因为这样,才把他带回安平县,想另作安排罢。”
周显看了羊角一眼,没想到阿兄身旁那两个小厮背后,还有这些事。
只是,阿兄带马石明一起走的原因,真的是这个吗?
因为周启离开西京的时候,已是很晚了,他们出了城门走了没一会儿,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
周启这回回安平县,只带了马石明、周景义和两个侍卫,一行人一直走到了月上中天,马车里的周启突然开口道:“已是走了很久了,前边有一个亭子,大家停下休息一会儿罢。”
众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周启出远门的时候,向来是一两个时辰就让大伙儿休息一下,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什么的。
只是如今是大晚上,虽然他们走在官道上,但官道的前后左右都是一片漆黑,一个人影都没有,周景义左右看了看,走上前凑近马车窗户低声道:“当家,再往前走两刻钟左右有一个驿站,小人建议我们去到驿站再休息。”
驿站里再没有人,也会有一两个值班的伙计。
总比这里安全一些。
周启撩开帘子,目光淡淡地往外头一转,嘴角微扬道:“就在这里休息罢,我瞧着石明脸色有些不对,可能不太舒服。”
正准备上前说自己肚子不太舒服想去解决一下的马石明:“……”
看到周启和周景义同时投过来的目光,马石明莫名地感觉有些不对,但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只能硬着头皮道:“当家,小人……小人今晚可能吃错东西了,一路上肚子都有些不舒服,小人不想因为小人的事打乱当家的计划,但小人真的有些憋不住了……”
周景义眉头微蹙,淡淡地扫了马石明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喜欢不起来这小子,总是拖当家的后腿,也就是当家重情义,不管他做错多少事,都愿意留他在身边伺候。
但也到此为止了。
今天,他听到当家说要把马石明带回安平县,要把他调到三爷身边服侍的时候,他说不出的欣慰。
三爷做事有能力,但就是风流债多,家里养了一堆小妾通房,常常跟当家抱怨他那边的人手不够。
当家让马石明去三爷身边,相当于放逐马石明,当家总算是看出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他最后,只淡声道:“好罢,石明,你手脚快一些,当家还要赶路。”
马石明似乎有些怕他,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快步往路边的林子里跑。
周景义不知道的是,他一转身,脸上那唯唯诺诺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而怨毒,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快步地跑进了林子里。
周启下了马车,走进了路边那有些破旧的亭子里坐下,周景义和两个侍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突然,林子里传来马石明的一声惨叫,周景义猛地转头,一脸讶异地看着那一片漆黑的林子。
那两个侍卫也瞬间绷紧了身体,其中一个侍卫转头对周启道:“当家,我们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