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教训告诉宁王,这时候他该离开了。
“父皇,儿臣”
“越英焱,你要是敢拒绝,朕会立刻下旨,替你休了吴氏。”
“儿臣定会尽力而为!”
永庆帝胸口攒聚着一团郁气,这厢见到长子没出息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命其退下,眼不见为净。
几个时辰后,黄昏时分。
永庆帝批阅完奏折,转念想到宁王和戴氏嫡次孙:“进展如何?”
“回陛下,王爷带人抓了戴大人。”永庆帝刚眉目舒展开来,下一刻又被全公公打回原形,“王爷命人打他一顿板子,中途郡王和首辅大人出现,强行带走了戴大人。”
永庆帝又问:“宁王作何反应?”
全公公顿了顿,前者心底涌现一股不祥的预感。
“宁王让人给戴大人准备了一顶软轿,还为戴大人请了太医。”
永庆帝:“软骨头!没出息的东西!朕怎么生了这么个怂包软蛋?!”
全公公低下头,佯装什么都没听见。
永庆帝泄出一口气,强撑得笔直的脊梁塌下来,
虎口抵在脑门上,声音低不可闻:“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全公公悄无声息地退下,不忘贴心地带上殿门。
这个消息让永庆帝本就烦躁的心情一落千丈,独自坐在御书房里,半晌不曾动弹。
殿门上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光线逐渐昏暗下来。
宫女进来点燃蜡烛,照得四周亮如白昼,又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永庆帝注意到了,但还是没动。
直到夜幕落下,全公公第五次敲门,询问是否传膳。
永庆帝取出被他随手丢在御案角落的空白圣旨,呼吸急促而又粗重。
他右手悬腕,提笔蘸墨。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1】
在圣旨上写下那个名字,永庆帝浮躁暴动的心鬼使神差地平静下来。
“就这样吧,没有再好的选择了。”
永庆帝喃喃自语,玉玺在圣旨右下方留下红色的印章。
“砰”的轻响,一切尘埃落定。
永庆帝放下玉玺,把立储诏书藏在只有他和全公公知道的地方。
“来人,传膳。”
时间回拨到几个时辰前。
韩榆离开御书房,途中顺手解救了被戴晋荣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张御史,信步回到吏部。
“大人,这是新一批的官员档案,还请您过目。”
林侍郎进来,把崭新的官员档案放到韩榆面前。
韩榆一目十行地翻阅,只看了两本就放回去不再看了
。
林侍郎暗觑他一眼,敏锐地察觉到尚书大人似乎心情不太好,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林侍郎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可是陛下又给吏部下达了什么差事?”
韩榆面色如常,摇头笑了笑:“林大人放心,陛下让本官过去只是问了些寻常小事。”
林侍郎老脸一红,在韩榆揶揄的目光下,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脚步声远去,韩榆嘴边的笑意骤然消散。
下值后,韩榆照常在户部门口等韩松。
出宫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过路的官员和宫人隔着距离都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愉悦的气息。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二人登上马车。
马车里,韩榆和韩松相对而坐。
“肯定是魏策告诉他的。”韩榆沉声道,“也是我疏忽了,竟让魏策所有察觉。”
韩松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双手握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指尖的冰冷。
“多年不曾暴露,也怪我的放松警惕了,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消除怀疑。”韩松顿了顿,摇头,“不对,一旦生出疑心,无论事情真伪,他必然会斩草除根。”
无关阵营,无关这个人是否为他效命。
有沈绍钧的前车之鉴,他们都太知道永庆帝是怎样冷酷无情的一个人了。
韩榆深以为然,手指轻点着手腕,若有所思道:“二哥莫慌,他应该只知我一人所为,你还是安全的。”
韩松眉间出现折痕
,不喜反忧:“无论我是否暴露,我都不能看你置身危险之中。”
韩榆勾唇,语气沉静:“二哥放心,最后死的人是谁还未尝可知。”
捕捉到韩榆眼底的凌厉,韩松攥起的拳头缓缓松开:“需要我做什么?”
韩榆双手抱臂,以最放松的姿态坐着,他沉吟良久:“四姐在外多日,也该回来了。”
韩榆眸光微闪:“确实,回去我就派人给她传信。”
“劳烦二哥了。”韩榆指腹摩挲着官袍光滑的质感,气定神闲道,“这几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