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全然忘了,韩榆曾多年如一日地遭受“生父”的戕害,入朝为官后更是树敌颇多,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险。
他们只看到眼前,看到韩榆光鲜亮丽的一面。
也有人感慨其他。
“不愧是索命判官,去年咱几个还在说下一个倒霉鬼是谁”
“嘘——噤声!”
“说又怎么了,他如今只剩一个亲王的虚名,梅仲良也被撤职,哪里能把手伸到我的身上。”
“呃虽然安王现在这样与韩榆无关,但勉强可以算作倒霉蛋之一。”
同僚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走了走了,赶紧把公务处理了,晚上有的是热闹看。”
韩榆出席过很多次宫宴,今天和以往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要说唯一的不同,
便是论功行赏,而他韩榆算是宫宴上最为瞩目的人之一。
永庆帝携戴皇后和舒贵妃出席,简单说了两句,便直奔主题。
“吏部尚书韩榆以文臣之身立下赫赫功劳,实乃朕之肱骨,着封为文武伯,赐伯爵府一座!”
“怀远将军刘毅着封为正三品昭勇将军。”
永庆帝在上首说着鼓励的话语,而下面的韩榆和刘毅已然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主要是韩榆。
众所周知,永庆帝在爵位上非常抠门,即便赏赐功臣,也甚少赐予对方爵位。
超品伯爵文武伯,陛下对韩榆可真是大方极了!
接下来直到宫宴结束,韩榆都沐浴在诸多微妙复杂的视线中。
嫉妒,不忿,艳羡,衡量,欣喜
情绪太过冗杂,韩榆懒得一一辨别,面上维持着惯有的笑容,对同僚的敬酒来者不拒,心思却飘到了其他地方。
没记错的话,永庆帝赏他的伯爵府和长平公主府在前后两条街紧挨着。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他和越含玉见面,不必耗时费力地从城南到城东,或者从城东到城南,途中还要小心避着人走。
韩榆勾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宫宴结束,韩榆微醺着上了马车。
离到家还早,索性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韩榆没打算在马车上睡,但这会儿眼皮格外沉重,有种铺天盖地的困倦感。
韩榆觉得不太对劲,想要睁开眼,意识却陡然下坠,落入
无尽黑暗。
失重感让韩榆一惊,猛然睁开眼。
他错愕地发现,眼前并非马车内部,而是看不到尽头的纯白色空间。
韩榆眼神一厉,警惕地打量四周。
在他身后,半空漂浮着一只白色光团。
光团约有男子拳头大小,闪烁着莹莹浅芒。
“韩榆。”光团的声音很轻柔,给人以虚无缥缈之感,“又或者,凌梧。”
存在于世界之外的未知物体。
拥有独立意识。
韩榆眼底的警惕不减反增,忽然福至心灵:“你就是隐藏云远府山间竹屋,引导钱广白找上我的神秘力量?”
“不错,就是我。”
光团闪烁了下,看起来并无恶意,但韩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韩榆嗓音紧绷,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什么东西?”
“世界意识。”光团重复,“我是这本科举文的世界意识。”
韩榆眯起眼,睫毛的阴翳掩住他骤缩的瞳孔。
他冷声质问,:“你是世界意识,所以可以随意地窥探我们?所有人?”
“不。”光团凑近了些,又因韩榆身上尖锐的气息退缩回原位,“我一直在沉睡,直到你杀死魏之武才醒过来。”
韩榆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为什么?我需要知道原因。”
“好。”
光团,或者说世界意识很干脆地答应了。
它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一切要从前世说起。”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世界悄然出现了裂隙,有了崩塌的征兆。”
“大魏皇
帝魏之武做了一场梦,梦见三十年后,韩家二房的公子会在将来灭掉大魏,杀掉他这个皇帝。”
“事实上在原本的剧情里,韩家二房的公子是韩松。”
“彼时韩家三房早已分家,大房也在韩松成亲后分家,韩松才被称为二房公子。”
“魏之武派人来大越暗中调查,凡是符合条件的二房公子,要么被杀要么收为己用,培养成大魏的死士。”
“你应该已经知道阮景璋是大魏细作了吧?”
韩榆嗯了一声。
光团继续说:“为了让阮景璋充分利用阮氏的人脉权利,大魏细作让钱广白对阮鸿畴夫妇说刚出生的二公子命格有异。”
“在阮景璋的暗示下,阮鸿畴决定送走阮二公子。”
“大魏细作从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