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们的婚房。
萧宴玄在婚房摆一张黄金榻,是何意?
要与她圆房吗?
沈青黎被这荒唐又大胆的想法呛到了,猛地咳起来。
萧宴玄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就是一张黄金榻,怎么这么大反应?你不是喜欢金子?
沈青黎咳得脸颊发红,不敢看他。
她是被黄金榻吓到吗?
她是被自己的色心吓到了。
王爷是九天高阳,是人间战神,亦是她的兄长。
她不该起亵渎之心。
哄一下本王,委屈王妃了
两日后,清河镇。
清晨,露水未散。
李氏已经从市集上回来,一手提着菜篮子,一手拉着个小丫头,正往家里走。
小丫头扯着她的衣袖,闹着让她去糕点铺子:阿娘,我想吃糖糕。
李氏嘴里哄道:等过两日,阿娘做糕给你吃,好不好?
小丫头瘪着嘴,有些闷闷不乐:阿娘,阿爹什么时候回来?我想阿爹了。
李氏笑着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是想你阿爹,还是想你阿爹给你买糖糕?
小丫头嘻嘻地笑:想阿爹,也想阿爹给我买糖糕,买糖画,还有糖葫芦。
过年的时候,你阿爹就能回来了。
眼见着到家了,李氏推开院门要进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她回头,就见一个汉子赶着一辆马车停在她们母女面前。
小丫头看着那只空荡荡的裤管,有些害怕,躲在李氏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怯怯地打量着汉子。
汉子长得高大粗犷,语气却很和善,问李氏:可是王二家的?
小丫头一听自家阿爹的名字,眸光亮了起来,还不等李氏应声,就脆生生地道:是我阿爹让你来的吗?
你阿爹给你和你娘来信了。
汉子家里也有个闺女,看着这么软糯糯的小丫头,脸上顿时浮起了笑容,递过来一个纸袋,纸袋上还有长安镖局的标志。
李氏面上一喜,连忙接过来:辛苦大兄弟了。
里头是一封书信,小嫂子检查一下,若没问题,就在单子上签个字。汉子拿出两张单据,指着其中一张让李氏签字。
妇道人家,哪里识字。李氏爽利地笑了笑,随即,又道,以前当家的也往家里捎过东西,都不用签字,这次咋不一样?
汉子指着马车上的徽记,说道:我们是长安镖局的,和商队不一样,凡收货送货,都有凭据。
说着,拿出一方印泥,指着单据上的一处,说道:小嫂子在这里按个手印就成。
李氏按了手印,汉子把单据仔细收好。
镖局现在也收书信吗?李氏好奇道。
我们东家夫人说百姓寄信不方便,就让镖局接些书信,小件的货物什么的。
你们东家夫人真是个好人。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们东家夫人更心善的了。汉子笑呵呵地说着,小嫂子日后若要寄东西,就去县里的长安镖局,若是离得近,保证一两天就能帮您把东西送到。
现在寄信方便了,李氏有些意动,天冷了,她也想给自家男人做两身厚衣服。
汉子因为在战场上被敌军砍了一只脚,干不了重活,只能在家里编箩筐。
这次,镖局要添人手,管事就找了他。
他现在有了活计,一天挣的,比编一个月的箩筐都多,路过包子铺的时候,想着家里的闺女和媳妇,就买了两个大包子。
刚刚,小丫头闹着吃糖糕,他都听见了,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塞到小丫头手里:快吃吧,还热着呢。
李氏有些过意不去,要推辞,汉子驾着马车走了,继续送往下一家。
梨云山。
这两日,萧宴玄发现沈青黎在躲他,不再一口一个夫君,没外人在的时候,又喊他王爷。
他身上气势冷沉,在沈青黎面前还会收敛一些,沈青黎不在,压迫感极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锦一在深山里钻了两天,刚经过一场恶战,身上还沾着血,回来跟萧宴玄禀报,就发现萧宴玄身上的戾气比她还重。
她低着头,拱手道:公子,金矿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铁矿也找到了,公子可要进山?
嗯。萧宴玄起身往外走。
锦一跟在他身后,忽然问道:不叫上夫人吗?
萧宴玄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锦一心下了然。
王爷和王妃是闹别扭了。
她硬着头皮道:属下以为,还是叫上夫人一起。
萧宴玄如鸦羽般的长睫半垂,拓下一片冷沉的阴翳,冷笑:你倒是一心想t着她,也不看看人家稀不稀罕。
每一个字都透着寒意,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锦一道:属下去告知夫人一声。
走了两步,又停下步子,顶着萧宴玄沉沉的威压,大着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