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明白了，我要怎么做？”黎锦秀道。

苏棠春让黎锦秀用两指执符，说道：“持咒不可乱心。你不必念咒，只需心诚，只需一心想着要从我这里借走法力。”

“好。”

随后，苏棠春念咒的声音低声响起——

“混元既分，天地得位。神者，妙万物而为言；气者，借冲虚以为用。人与万物，各分一气而成形。神为气子，气为神母，守中抱一，注心一神，神光内照，五气生灵……”

黎锦秀察觉到指间的符箓微微发烫，是与以往扔符箓出去完全不同的感受，就像是有一股温和又坚定的暖意在他与符箓之间流淌。同时，一股微弱的法力从坟墓中溢出，没入了黎锦秀手中的符箓里。

黎锦秀知道那就是苏棠春的法力。

“黎锦秀，就是现在！”

黎锦秀凝神一送，指间的符箓自发飞出落在坟墓，坟墓的石砖轰然倒塌。四周的怨鬼吓了一跳，如潮水一般推开，连那个手卡在墓碑里的男鬼都直接拽掉了自己的手，连爬带滚地朝一旁躲开。

“……苏棠春！”

黎锦秀挥开飞舞的烟尘，趴在裂开的坟墓边上看了进去——

只一眼，就差点让黎锦秀目眦尽裂。

长相甜美的女孩面色苍白、浑身是血，跪在破破烂烂的棺材里。

她的双手奇怪地扭曲，应该是被折断了，胸前破了一个大洞，还在缓慢地溢出鲜血。但更为诡异和恶心是她的身下，一截腐烂的残躯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腰处，像是已经长在一起了。

“苏棠春！”

黎锦秀想要把她救上来，却被苏棠春拒绝了。

苏棠春轻靠在棺材壁，垂目喘息：“……别浪费……精力……我已经没救了……”说完，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仔细地看了看那些诡异的怨鬼，“用我刚刚教你的办法……借我最后的法力……”

“……出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进来，但是……”看着黎锦秀脏兮兮的脸，苏棠春浮起苍白的笑，泪水在圆润的杏仁眼里打着转，“谢谢你，黎锦秀……”

黎锦秀失语了片刻，而后冷静地摇了摇头：“我用尽了你的法力，你就会死吧？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苏棠春道：“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已经和阵眼融合在了一起……我不想这样死去……”将法力借给黎锦秀，对苏棠春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也不想。”

黎锦秀抚思索着玉玦的工牌，他记得这个东西可以直接带他离开，不知道能不能带走苏棠春。

“苏棠春……”

就在黎锦秀将要开口时，忽然一个拉长的影子出现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上身人身，下身蛇尾的妖异女子出现在了坟墓前方，黎锦秀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她的尾巴和她的声音。

是刚刚拽着他进来的那条蛇。

苏棠春眯了眯眼睛，虚弱地开口：“……蛇鬼。”

黎锦秀疑惑：“蛇鬼是什么？”

桑斓愤恨地说道：“我来告诉你，蛇鬼是什么！”

她的话刚落音，一条细长的蛇尾就甩了过来，勒紧了黎锦秀戴着玉玦的那只手臂，将他整个人拽飞在半空中。

“……黎锦秀——！”

苏棠春急切地想要爬出来救黎锦秀，却因为身上的残躯痛苦不堪地哀嚎，“啊——！”

蛇鬼，乃蛇死后化成的妖鬼，怨恨深重、睚眦必报。

黎锦秀伤了桑斓的尾巴，桑斓今日非要废了黎锦秀不可！